死亡(簡單的)語言:「不可能!」「為什麼,為什麼?」「永遠不」等等。[1]  

 

   「為什麼是她?」春天的青春不能在春天開花。《把悲傷留給自己》唱給自己聽,生病期間從不抱怨,默默忍受藥物的副作用和腦細胞癌細胞的刺痛。

    元月十八日凌晨她奔向天堂,人間的名字留在心底,就像「水杯在灼熱乾渴的時候呼喚:╱給我水!不然我會渴死!」〈俄 瑪麗娜‧茨維塔耶娃〉。

    去年六月六日住進台中榮總醫院治療,「希望」好像走在雨中的清境農場霧茫茫的,看不見前面的道路?害怕她迷路了,緊跟在後面,然而死神一伸手,「冷冰冰的身軀便躺在那裡」。我問我自己?為什麼會是她?

 

我一再追問我自己?寫詩什麼用處?寫詩可以喚醒過去的日子嗎?

 

    一顆心,孤單的流浪狗。拿起筆寫詩,自己跟自己對話,自己安慰自己,自己鼓舞自己,這時詩是自己心中的神。閱讀住院日記和書寫心情的詩,感受她還活在我身旁。223日舉行火化那一幕:

 

在東海火葬場,當我看到那口敞開雪白的棺材,心肝寶貝熟睡的她仰躺在那裡。花樣年華的青春凍僵了。從她的臉到我的臉,是這樣的親近,卻要天上人間永別,不是西出陽關無故人,而是骨灰的罈子而已。一塊原本可以握在手中玉質的石頭。凝視著她那秀麗清癯的臉貌堅毅毫不認輸的嘴唇,耳朵懸掛著真花耳環,穿著她喜愛的紅色毛線衣,雙腳穿上新買的褐黃色平底鞋子。我想起〈法國〉賈科梅第的雕塑,那麼接近又無限的人像雕塑。

 

    秋涼了,每一片墜落的黃葉子,都是一首死亡之詩,大家往往視而不見。八個多月的時間透過寫詩療傷止痛,地球仍然繼續運轉,想她就寫詩,再從過去的冰箱取出「現在」解凍存在的「積鬱」,將「危機」化解。

(2013/10/16初稿)



[1] 《哀悼日記》羅蘭‧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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