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眾生,千古一瞬。人生際遇,如浮萍之無定。然詩人之會,或更有殊勝者乎?曰:「存乎一心而已」。世事萬端,紛紛擾擾。人生百態,品類各殊。若能得一二知己,沐同情之秋月,頷不語之春花,則一切盡在不言中矣!

    晚秋赴韓,不免感時蕭瑟,平添幾分旅愁。更以心繫家國,惶惶不安。吾心憂疑,焉能強顏歡笑於飲宴,行令酬唱於詩會?際此佳會,吾豈能憂形於色,有負主人之盛情而壞佳會之歡暢?一時頓感惆悵,進退失據。然考之人生,本來苦樂參半。道途輾轉,豈能執著兩端而糾纏不清。范文正公有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此之謂乎?而詩心未泯,能不深悟莊子之物化逍遙?所謂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慽慽,於今吾稍得其意矣。韓國此行,雖然短暫,但一景一物,人情風俗,皆深入吾心,無時或忘。自以此行深有所得,特為文以誌之。雖詩意幽微,言語難表,然詩人心有靈犀,固不待文字強為之解也。吾又何愁幽篁獨坐耶!

 

    三十年前曾到韓國拜訪研究所同學許英桓兄兩次。那時承蒙許兄熱情照顧,記憶的是滿滿的友誼。這次旅韓,雖然時間很短,卻深有所感。一方面感到首爾都市建設的現代化,另一方面又看到韓國保有自己優雅的古文化而深受感動。也因此特別觸動了我的思古幽情,騷然發為此文,猶如進入時光隧道,感到和韓國諸君心靈相會。

    雖然首爾(以前叫漢城)是韓國首都,也是最國際化的都市,但是街頭路標市招舉目望去幾乎全為韓文。看不到漢字或日文連英文也很少見。可以感受到那種民族自尊的傲骨。同樣曾經淪為大國殖民地的台灣,歷經先烈先賢踏血前進,雖具有同樣的自尊和勇氣,從更為陰暗殘酷的外來政權爭取到自由和民主,但是至今殖民體制餘孽猶在,醬缸文化遺毒深入骨髓而不自知。文壇結構,仍是殖民體制餘緒。國家猶未獨立,文壇也沒有覺醒。我要在此沉痛地說,我們落後韓國多矣!我們要如何從各種偉大的文化傳統中去腐生新,創造屬於自己的現代文化?如何去除殖民醬缸文化洗腦遺毒,改造自己成為思想清明的現代台灣人?這不但是台灣國家獨立的政治和文化課題,也是我們詩人要嚴肅面對的詩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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