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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       美國╱比利•科林斯(Billy Collins, 1941- )作

今天我閱讀一首喜愛的俳句

以消磨時間，

一遍又一遍說著一些語字。

感覺就像吃著

同樣口味，晶瑩的葡萄

一粒又一粒。

我漫步屋子朗讀

並讓它的字母

飄落在每一個房間的空氣中。

我站在鋼琴的巨大寂靜旁並讀著

我在一幅海景畫前

我在一個空無的架子上打它的韻律

我聽自己在讀它，

並說它而沒有聽它

再聽它而沒有說它。

而當狗仰看我時，

我屈跪在地板上

並且輕聲在牠的白色長耳朵細說。

就像一噸重的寺廟鑄鐘

上面有蛾睡著，

而每一次說它的時候，我感覺

在鑄鐘表面

蛾的壓力的折磨。

當我在窗口讀它，

鑄鐘像世界

而我是休憩其上的蛾。

當我臨鏡讀它，

我是沉重的鑄鐘

而蛾活生生地拍打翅翼。

後來，當我在黑暗裡讀它，

你是鑄鐘，

而我是鑄鐘的口台，對你鳴響。

蛾沿牠的路線，

飛走了

就像開合之頁移動在我們床鋪上方的空氣之中。

                  ――李敏勇  譯

                 比利•科林斯是愛爾蘭裔美國詩人，曾在紐約市立大學任教。這首詩是他的日本經驗，從俳句到寺廟的鑄鐘到一隻蛾，在相對的沉重和輕盈之間，演繹著一位美國詩人的日本經驗，一位西方詩人的東方經驗。從朗讀俳句到鑄鐘隱藏在它沉重裡的聲音，到蛾的輕巧拍翅。世界和我彷彿鑄鐘和蛾。這是異國旅行的風景，是心境的旅行，巧妙地訴說了一位詩人的異國觀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