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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塞作品三首     鄭德昌譯

（一）伊利莎白（1902）

我將告訴妳一個故事，

夜色已經很晚了－－

妳要折磨我嗎，

美麗的伊利莎白？

我寫了一些有關的詩，

正是妳折磨我時；

而且我所有的情史

都是妳和今晚。

妳一定不要去煩惱，

也不必扔掉這些詩。

妳將會常常聽到它們，

只要聽，不用去了解。

（二）群蚋（1911）

數千光輝燦爛在陽光下飛揚起來的灰塵

貪諉地群聚一起向前進

形成了許多震撼嚇人的圈圈。

竭盡氣力狂歡一場後

竟然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迅速地消失殆盡，

它們精神錯亂地喧囂著，

尖銳的呼呼聲音中，

帶著顫抖的歡樂面對死亡。

整個蚊蚋王國，沉淪成為廢墟，

權重而多金的寶座，瞬間瓦解

走入暗夜與神話，不著任何痕跡

從來不知道有那麼兇猛的一場舞蹈表演過。

（三）日子多麼地沉重（1911）

日子是多麼地沉重啊。

沒有一爐炭火可以溫暖我，

沒有一個太陽可以和我一起歡笑，

到處都荒涼，

處處冷酷與無情，

甚至還有我所愛的，

清晰的星星也冷眼地藐視著我，

從此我在心裡知道了

愛是會死亡的。

譯者註：原文是德文，此譯文係根據James Wright 的英文譯本翻譯而成。

作者簡介：

赫塞（赫曼‧赫塞；Hermann Hesse），1877年生於現今德國黑森林邊緣的一個小鎮，1962年逝於瑞士。1946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赫塞的一生，不但寫出了一些有份量的小說作品，也曾經發表了將近四百首的詩。

赫塞從小生長在基督教傳教士家庭的環境，但十五歲時逃離神學院的生活，並一度企圖自殺未遂。從中學被退學後，赫塞在書店裡工作了幾年。1904年出版了第一本小說。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赫塞曾積極地參與和平的反戰活動，不但寫下有關反戰的事蹟和小說，並且為了德國的戰俘編輯報紙。在這期間赫塞的第一次婚姻破裂，他研究了弗洛伊德（Freud）的論文學說，接受了榮格（Jung）的精神分析，並曾一度住進了療養院。

1919年移居瑞士後，赫塞發表了一本和下意識及精神分析有關的小說《德米楊（Demian）》。這本書相當成功，使得赫塞聞名於全歐洲。以後陸陸續續每幾年間，赫塞都有小說作品出版。1930年出版的《那西瑟斯和高德蒙（Narcissus and Goldmund）》，曾被紐約時報認為是赫塞的寫作裡最偉大的小說作品。該小說的內容，主要是述說歐洲中世紀時期，兩個修道士之間的友情故事。由於1943年發表的小說《玻璃珠遊戲Glass Bead Game (Magister Ludi)》，赫塞獲頒1946年的諾貝爾文學獎。

自1919年移居瑞士，一直到1962年去逝於瑞士的年間，赫塞從未再回到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