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與詩的對話                   賴惠美

 

平時沒有交流的兩群人,在這個活動中匯集在一起,用「對話」來試圖了解彼此,也讓自己的創作有不一樣的思維。聊著話著轉眼竟也已過了三個年頭。

 2005年的春天,配合台中市雕塑學會九十四年度「土石流藝術季」策展,台灣現代詩人協會嘗試建立雕塑與詩的對話』實驗性平台,打破藝術形式的界限。為了這個活動,會員間有了一次的聯誼活動,大家先去參觀雕塑家的作品。那日的天很藍,青山綠水油菜田,在陽光下閃爍的雕塑作品,令人讚賞不已,是場很美麗的邂逅。回去後,在有限的時間內,詩友們創作質量豐富,源源不絕,比預期的數量多了將近兩倍,大家對此一方式產生相當大的趣味心。

 2007年延續這樣的對話,但是角色互換,先由詩人提供詩,再由雕塑家以詩為題材來創作,這次接受挑戰的是雕塑家。詩人們只是提供了作品,然後期待自己的詩作被如何詮釋,在開展當日,大家興奮的與自己的作品合影拍照。

 2008年春節將至,本以為此一「對話」已劃下休止符,過年前忽然接到活動通知,詢問有無意願參與活動,再寄出雕塑作品的照片。這次的時限更是短少,又適逢年節,心情已是滿滿的準渡假狀態,腦子已經放空,準備讓操持一年的大腦放大假。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要讓我的大腦休息太久,參與了這次的「對話」。也不知是否時間緊迫的關係,這次參加的詩友人數比前兩次少了許多。

 這三次的「對話」在形式上略有不同,但展出方式相同。地點都在苗栗縣三義木雕博物館的二樓與四樓,並在二樓的演講廳讓「雕塑家與詩人對話」,因時間限制,只有少許人有機會「話對」。這中間產生了很有趣的現象,雕塑家與詩人對作品的呈現到底是「情投意合」,還是「各自表述」?到底是在「話對」,還是「各說各話」?這樣幾次試合下來,兩方人馬到底有無收獲?詩人除了對於詩作呈現方式感到興奮外,對雕塑藝術有無產生進一步的了解與喜愛?雕塑家們那邊對詩作是否也覺得有趣味呢?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在今年的展場中我聽到了答案。

 將不同趣味的人結合在一起,讓彼此互相了解,進而喜愛與欣賞對方的興趣,這才算是達到交流的目的。今年我因為還有它事,無法久留,所以利用對話時間,欣賞各個雕塑作品,因而聽到雕塑家們的「對話」:「你沒有進去裡面聽?我從來不進去聽的,我只來看自己作品。」然後開始談論起彼此的作品與使用的塑材等等。聽到這樣子的言談,剎時間有點難過,但也讓我想到,詩友們不也如此,大家到達會場尋著自己的詩作,與其拍照合影,然後即因「人的對話」時間到了,而全進入演講廳,留下作品「自行對話」。我個人對平面繪畫稍有了解,但於立體雕塑就完全不懂,所以前兩次的活動,有邀請 謝里法 老師同行前往參觀。在他的導引下,對於雕塑藝術才有了些許的認識與了解,進而對它產生興趣。我想,若不是已對雕塑藝術產生興趣,我也不會獨自在外看展,會與詩友們一樣與作品合影後即進場。人,很難對自己不了解的事物產生情感,也不會覺得有趣味。猶記得去年我們在觀賞塑品時, 謝里法 老師曾指著展場大廳中央貝馬丁的作品【木中花】說:「外國人在創作時很懂得展現自己,他們會將作品做的大大的,可以放置在展場最顯眼的地方,讓參觀的人一下就注目到,也印象深刻。台灣人性格上都較怕受囑目,所以雕塑作品大都做得小小的,雕得美美的,但也因為小,所以大都會被放在角落較不顯眼的位置,這就是民族性的不同。」台灣的文學活動習慣關起門來「看片論作」,可是民族性使然?同樣的模式話了三屆,我們是否可以有不同的方式來「對話」,讓彼此的心湖產生漣渏,激發熱情。

 今年三月我去看 謝里法 老師在國立台灣美術館的個展。其中「畫家與我˙畫與我」這個單元是個「對語」,是藝術家用身體寫下的畫評。六個年輕畫家在自己的作品前用肢體擺出對畫作的感想,再由藝術家在這六幅作品前擺出他對畫作的看法,生動呈現出創作者與觀賞者對畫作的不同觀點。這十二張照片,讓我對我們的「對話」方式產生連思。我在想,大家或許可以一起聚在展場,對彼此的作品討論與賞析。雕塑作品本來就是立體的,是多面向的,是活的,詩人們在親眼欣賞的同時,再由雕塑家實景講述創作理念,在那樣情景下,要對雕塑藝術產生感情是多麼的容易呀。相對的,這時再搭以詩作欣賞,那彼此的情感就能更加的融合了。挺美麗的願景,期待彼此還有合作的機會可以驗證。 (2008.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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