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裡的生死與迷思               

 

詩之做為文學的「載體」還是必須以詩人為「主體」來出發,用心眼去穿透「客體」世界的演變,詩人所關注的客觀世界,才得以找到一扇門,好走進那個「三位一體」的藝術殿堂,而生活的常態總是逃脫不了生滅的屬性,所以苦寂的常道最是容易觸動詩人的感情,引發創作的動機。

不久以前,我們才失去一位據說很具性情的文壇老前輩-巫永福先生。他一手創辦的「巫永福文學獎」,頗受文學界重視。然而,一個人不管活得多久,生命的凋零總是令人唏噓。陳銘堯為此,特地寫了一首〈傷秋〉來祭悼這位熱情活過近一世紀-「不倒的漢子」;恰巧陳填也寫〈死的儀式〉-以「閉著眼睛想你閉著的眼睛」的傷感,回顧生命無可避免的病、死,與「塵歸塵,土歸土」的最終儀式,並用格外珍惜的情感,去看待幾株寒風中的小草,禮讚它們從卑微的環境當中,勇敢展現生命的莊嚴。這使我想起:當賴欣越來越「捨得」人世間的榮譽獎賞、名位財富時,我們從他的〈捨與不捨〉當中,彷彿已經看到生滅法的「智慧之門」了!尤其,當他吐露內心日益難以割捨的〈牽手〉告白時,大家又何忍苛責這凡人俗世平實而不易的至情至性?

黃玉蘭則因為目擊幾片偶然被車輪輾過而揚起的落葉,引發對於自然界「生滅之道」的觸悟,寫下〈迴〉一詩。這與她的另一首短詩-〈放下身段〉,兩者在主題的表現上頗有一致性,詩思讀來卻多少顯得感傷。再者,斐娜用五首題為〈犁頭店行腳的系列詩作,時間的鋪陳從日出到夕暮,幾個地點的描述,感覺和她的生活如實地連結在一起,因此予人以親切的感受。兩位女詩人的詮釋,和楊風的〈向日葵〉,那彷彿來自梵谷生命瘋狂地燃燒,所產生的滅與生有很大的不同。不過,我想斐娜「一日之始到一日之逝」的特意安排,應該也在表現有如「迴」一般,週而復始的生滅之道!

近來因為中國輸出毒奶粉和毒奶精,引發世界性社會民生的恐慌,加上國內政治環境急速變化產生的問題,讓這個島國籠罩在不堪與疑慮當中,就如林豐明〈百萬分之二點五〉一詩所衍生的問題重點,確實是「良知與權術」交戰的問題。

   談到政治性議題,除了林梵對〈政客〉下了具有共通性的定義以外,旅人的〈莊子大道〉、蔡秀菊的〈彩虹〉、〈不沈默的黃絲帶〉和陳明克的〈賊兵入城〉特別值得大家去對照時事與檯面政治人物的作為,並仔細推敲個人以及國家未來所必須面對的處境與抉擇。

  此外,賴賢宗的故事詩〈逃亡與安居:《插天山之歌》〉,表達的是對於土地與族群所應負載的「「客」成為「家」」的記憶與態度;唯有如此,那不安的移民性格,或才可能從那「柔情的眼/是神性之眼」來喚醒隱藏在我們血液深處,或許已經內化的根生與安定。除此,莊柏林寫〈少女金蓮〉探究少女反傳統的「性迷思」與李昌憲用〈貓眼〉透視的「台勞心境」,也都可以用來做為社會性題材深入探討的議題。

本期詩作,多數主題圍繞在生與死的氛圍裡,就像秋天一般的季節:即便因為生命的成熟為人們帶來歡欣,卻也經常無法躲避死亡的收割,以至於才產生那麼令人感傷的迷思吧?

                                               2008.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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