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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你的孩子
身上塗抹了污泥
死神啃蝕他們的靈魂
啃蝕那沉睡的家園
他們仍 迎向你
迎向母親 臉上的純淨
在你厚實的臂膀裡
一次次遁入 雲彩般的熟眠
而你 你將自己埋入夜空裡的花朵
腦海中 一支金色的畫筆
圈繞著、圈繞著你的信仰
於是 永恆的長吻,綿延……
如多瑙河的流水
如伊甸園裡初孕的生命
緩緩開展
(香氣之外
彷彿所有暗潮都已靜止
天地、宇宙都將幻化為光塵……)
但,你的孩子
在黑暗中 聽著戰車濺起恐懼
年邁的時空 道德教化
像群魔,窺控
嫩肩下裸裎的愛慾
與衣飾上紛落的密碼……
而你,你獨凝視
流血後
抽搐與傷痛的神性
如淫惡的塵土上
朵朵金盞 花的開放
後記:
本詩由克林姆(Gustav Klimt, 1862-1918)兩張同名作品〈家人〉(“The Family”)開始,探索一次大戰期間他畫作中男性主體厚實的臂膀與女性純淨、善的形象。 再由另一幅畫作〈死與生〉(“Death and Life”), 觀察由男性主體為中心的生命力、愛慾,覆及家人,可以說,生之慾是Klmit對抗黑暗力量(死神或戰爭)的精神信仰。
相對於席勒(Egon Schiele, 1890-1918)藉由扭曲肌肉與身體、黯淡的眼神表現戰爭下、現代生活的焦慮與創傷,克林姆似乎藉由裝飾性的外衣掩蓋創傷,或試圖由創傷經驗裡昇華出撫慰人心的真、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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