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i299554926的部落格

I, too, sing America     我，也是，歌頌美國
I am the darker brother. 我是較黑的兄弟。
They send me to eat in the kitchen     他們叫我到廚房吃飯
When company comes, 當賓客來的時候，
But I laugh,   但是我笑笑，  
And eat well, 而且吃得開心，
And grow strong.   又長得壯。

Tomorrow,     明天，
I’ll sit at the table.   我將坐上餐桌。
When company comes    當賓客來的時候
Nobody’ll dare 沒人敢
Say to me, 對我說，
“Eat in the kitchen,” 「到廚房吃飯，」
Then. 在那時節。

Besides,    此外， 
They’ll see how beautiful I am 他們將曉得我是多麼漂亮
And be ashamed─   並感到羞愧──
I, too, am America.   我，也是，美國。

1932 （2011.5.30初譯；2011.7.15修訂）

  藍斯頓‧休斯 (Langston Hughes, 1894-1962；原名James Mercer Langston Hughes)
出生於美國密蘇里州賈柏林郡(Joplin, Missouri)，自幼父母離異，由外祖母瑪麗‧藍斯
頓(Mary Patterson Langston)在堪薩斯州勞倫斯郡(Lawrence, Kansas)撫養長大。其父詹
姆斯‧休斯(James Nathaniel Hughes) 痛恨美國的種族主義，自我放逐，長年居住於古巴
、墨西哥，但他身為黑人，又不喜歡黑人，因此處於矛盾、分裂的狀態。 其母嘉麗‧藍斯
頓(Carrie [Caroline] Mercer Langston)係學校教師，經常遷徙，因此他直到在俄亥俄州
克里夫蘭市(Cleveland, Ohio)就讀高中，才有機會跟母親同住。
  休斯的母系家族──藍斯頓──在美國黑人民權運動史上扮演重要的角色。他的外祖父
查爾斯‧藍斯頓 (Charles Henry Langston, 1817-1892)組織、領導「俄亥俄州反奴隸制度
協會」(the Ohio Anti-Slavery Society)；他的舅公約翰‧藍斯頓 (John Mercer Langston,
 1829-1897) 是美國第一位黑人眾議員，從維吉尼亞州選出。休斯從外祖母身上學習豐富的
黑人民俗文化文、口述傳統，這些文化資產日後形成其創作的基礎。
  他曾於1921年就讀哥倫比亞大學(Columbia University)，由於經濟因素輟學，從事零工
並當水手，足跡遍及歐、非各地。1926-1929就讀林肯大學(Lincoln University)，畢業取
得學士學位。在哥倫比亞大學就讀期間，他經常探訪學校附近的哈林區的黑人社群，深入體
會、瞭解黑人爵士樂(jazz)與藍調(blues)，將之融入詩創作中，成為個人獨特的詩藝風格
（Rampersad 2007:385）。他於1926年出版詩集《疲憊的藍調》(The Weary Blues)，聲譽
鵲起，成為美國黑人文化運動──哈林文藝復興(the Harlem Renaissance)的旗手。在此運
動中，黑人知識分子透過創作、評論思考黑人文化屬性（李2005:11）。由於積極參與社會
運動與激進的政治主張，休斯於一九五○年曾被聯邦調查局列為安全疑慮人口並限制旅行
（Hunter et al 611）。其重要詩作尚有《夢的守護者及其他詩作》(The Dream Keeper
 and Other Poems, 1932)、《延宕的夢之混合圖》(Montage of a Dream Deferred, 1951)
等。
  本詩語言簡明樸實，節奏輕快俐落，整體構成強烈的震撼。在本詩中，詩人以樂觀、堅定
的語氣，述說非裔美國人所遭遇的歧視、磨難與屈辱：「他們叫我到廚房吃飯／當賓客來的
時候」。然則其內心秉持美利堅合眾國的立國理念──「人生而平等」、「每個人都有追求
幸福的權利」 ，專心致志於實踐「美國夢」(the American Dream)，透過不斷地努力充實
自我，提昇族群的尊嚴與自信心，天助自助，終有一日會贏得全美國的尊敬與肯定。
  2008年11月，美國人選舉歐巴馬(Barack Obama, 1961-)為第四十四任總統，其生父是來
自非洲肯亞的留學生，與白人婦女結婚，嗣後獨自返回肯亞，母親則就讀研究所並改嫁，年
幼的歐巴馬由中產階級的外祖母在夏威夷撫養長大，此點與休斯的成長背景有點類似。歐巴
馬的當選實現了兩百多年來非裔美國人的夢想：「我，也是，美國」。美國憲法上不分種族
、宗教、膚色的民權保障，至此真正落實。根據美國人口普查局（U. S. Census Bureau）
的統計，非裔美國人約佔全美人口百分之十二左右。美國作為一個以移民組成的國家，總算
實現其平等、自由的鵠的！
  師法1960年詩人佛洛斯特（Robert Frost, 1874-1963）在甘迺迪(John F. Kennedy,
1917-1963 )總統就職典禮上朗誦詩歌的傳統，詩人伊麗莎白‧亞歷山大 (Elizabeth Alexander,
 1962-)應邀在總統就職典禮朗誦其詩作〈此日之讚歌〉(“Praise Song for the Day” )：
「坦白說，很多人為這一天犧牲。／歌頌帶領我們到此地的先人之名」(“Say it plain:
 that many have died for this day.／Sing the names of the dead who brought us here” )。
壯哉斯言，族裔百年的苦難與屈辱，歷史傳承的意涵，展望未來的豪情壯志，於此展現無遺。
休斯七十六年前的預言，貫穿時空，爝火相傳，在這一代的美國人手中獲得實現。

引用書目

中文
李有成。2005。〈黑潮洶湧：黑色美國的文化系譜〉，《文學的多元文化軌跡》。
台北：書林出版有限公司，頁271-330。
紀元文。2006。〈臺灣的非裔美國文學研究〉，《在文學研究與文化研究之間》。
李有成、王安琪主編。台北：書林出版有限公司。頁11-16。

英文
Hughes, Langston. 2007. “I, Too.”(1932) In Hunter et al. 438.
Hunter, J. Paul, Alison Booth, and Kelly J. Mays eds. 2007.
The Norton Introduction to Poetry. 9th ed. New York: Norton.
Rampersad, Arnold. 2007. “Hughes as an Experimentalist.”
 In An Introduction to Poetry. 12th ed. Ed. X. J. Kennedy and Dana Gioia.
New York: Norton. 385-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