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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文學史上四大詩人,依序是喬叟(Jeffrey Chaucer, ca. 1343-1400)、愛德蒙‧史賓瑟(Edmund Spenser, ca. 1552-1599)、莎士比亞 (William Shakespeare, 1564-1616) 與彌爾頓 (John Milton, 1608-1674)。在此名單中,文藝復興時期的詩人居其二,文藝復興時期之詩風鼎盛,由此可見一斑。本文擬介紹史賓瑟早期之代表作《牧羊人月曆》(The Shepheardes Calender),讓讀者瞭解詩人的文藝特色與詩風。

根據史賓瑟的詩作《小情詩》(Amoretti 1595) 和《祝婚曲》(Prothalamion 1596)推測,詩人約在1552(15521554年間)出生於倫敦(Rambuss 200115);其父約翰‧史賓瑟(John Spenser)為紡織工人。史賓瑟卑微的出身使其不得不依循學而優則仕的文人晉身路徑。史賓瑟於1561年在甫成立於倫敦的裁縫行會學校(Merchant Taylors’ School)就讀,其首任校長為著名的古典學者和教育學家理查‧蒙凱斯特(Richard Mulcaster, ca. 1531-1611)。蒙凱斯特除了注重拉丁文教育亦重視英語的訓練,其對母語英語的尊崇與熱愛亦發酵於史賓瑟在書寫《牧羊人月曆》時,以英語書寫文學作品的使命感與企圖心。

史賓瑟於1569年進入劍橋大學。他於十月和瑪凱拜爾斯‧柴德(Machabyas Chyldel, ca. 1559-1591)結婚;[1]1573年取得學士學位,1576年取得碩士學位。在劍橋求學期間史賓瑟與劍橋學長、著名學者和藏書家蓋博‧哈維 (Gabriel Harvey, ca. 1550-1631)[2]交游,兩人於1579-80年間往來的書信於1580年出版。1577年史賓瑟成為其昔日劍橋老師、羅徹斯特主教(Bishop of Rochester) 約翰‧揚(John Young, ca. 1532-1605) 的秘書。其後史賓瑟亦有機會親近菲立普‧席德尼 (Philip Sidney 1554-1586) 的文藝圈和其舅父、伊莉莎白女王(Elizabeth Tudor, 1533-1603)寵臣萊斯特伯爵(Robert Dudley, Earl of Leicester, ca. 1532-1588),並為其所差遣。此時期史賓瑟出版的作品包含了翻譯荷蘭詩人強‧努特(Jan van der Noot, 1539-1595)的《俗人的劇場》(A Theatre of Worldlings, 1569)[3]1579年出版的《牧羊人月曆》,以及1580年出版和蓋博‧哈維的五封書信。[4]

史賓瑟命運的關鍵轉折始於他擔任愛爾蘭總督葛雷爵士(Arthur, Lord Grey de Wilton, 1536-1593)的秘書。1580年八月史賓瑟隨同葛雷爵士抵達愛爾蘭。以史賓瑟的出身,離開英國雖是遠離了宮廷和帝國的中心,但對平民出身的史賓瑟來說,愛爾蘭卻也是一個全新的發展契機。在愛爾蘭擔任公職史賓瑟開始擁有自己的土地並晉升為縉紳階級。[5] 此後史賓瑟便以愛爾蘭為家,在此地開展其仕途,並在1594年和當地最富有的考克伯爵(Richard Boyle, Earl of Cork, 1566-1643)的近親伊莉莎白‧波以爾 (Elizabeth Boyle, d 1622) 再婚。1598年被提名為考克郡的郡治安官(Sheriff of County Cork)。由於史賓瑟長年的愛爾蘭經驗,以及其作品中銘刻的愛爾蘭的風土人情的緣故,論者甚至主張將史賓瑟的作品歸類為愛爾蘭文學。1598年十二月史賓瑟因公務返回英國,次年一月旋病歿,葬於西敏寺,被譽為詩人中的王子。

1579年出版《牧羊人月曆》前,史賓瑟雖曾出版翻譯作品,都以不具名的方式為之。故《牧羊人月曆》的出版,實可視為史賓瑟正式初躍文壇的發聲之作。他以「牧詩」(eclogues)此文類作為其詩人生涯的起點,亦具有特殊的意義。史賓瑟遵循古羅馬詩人維吉爾(Publius Vergilius Maro,英譯為Virgil, 70BC-19BC)由牧詩(Eclogues)、田園詩(Georgics)轉而書寫史詩(Aeneid)的模式,由較卑微的田園詩歌作為詩人生涯的起點,但實含有師法前賢的宏願。事實上為其註釋的E.K.在獻辭信一開頭便提起備受尊崇的前輩詩人喬叟,[6]並以舊(“the olde famous Poete Chaucer”)、新詩人的傳承關係稱呼史賓瑟為「我們的新詩人」(“our new Poete”) (DE, 1-11),[7]並預示假以時日他將和維吉爾、佩托拉克(Francesco Petrarch, 1304-1374;按氏為義大利十四行詩之鼻祖)等並駕齊驅。而《牧羊人月曆》不僅意在呼應維吉爾,其結構安排、語言、內容、風格等亦別具用心。在語言的使用上,史賓瑟有意識的推崇英語為可書寫偉大作品的語言,而在其不足之處,亦不選擇夾雜以法文、義大利文或拉丁文補足,而以恢復較古老、不常見或久未使用的英語字彙和用法做為其創作的語言(DE, 84-97)



*感謝中央研究院歐美研究所紀元文教授給予此文架構上以及諸多細部上的指導與修正,特此致謝。

 

[1] 史賓瑟和柴德育有二子;柴德卒年不詳,一般推測約在15911594年之間。

[2] 哈維即是《牧羊人月曆》中傾慕柯林‧克勞特 / 史賓瑟 (Colin Clout / Spenser) 的哈必農(Hobbinol)

[3] 此作品包括以拉丁文撰寫的讚美詩,獻給伊麗莎白女王的信,六首附上木刻畫、翻譯自佩托拉克 (Francesco Petrarch,

1304-1374) 《散歌集》(Rime) 323首的警句詩,以及十一首翻譯自裘象‧貝雷 (Joachim Du Bellay, 1522-1560) 的十

四行詩,和四首意譯聖經啟示錄的十四行詩 (Shell 1989: 461)

[4] 《三封合宜和機智的私人信件:近期往返於兩位大學學者之間:提及去年四月的地震和英文詩韻改革》(Three proper, and

wittie, Familiar letters: lately passed betwene two Vniuersitie men: touching the Earthquake in April last, and our English

refourmed Versifying)以及《另外兩封值得讚許、由同樣兩位作者書寫的信件:提及前述的詩韻改革及其他》(Two other,

very commendable Letters, of the same mens writing: both touching the foresaid Artificiall Versifying, and certain other Particulars)

[5] 都鐸王朝時期的貴族數量在1597年時不超過55人,而貴族之下的縉紳包括武士、鄉紳和君子人(gentleman)—也僅

占全英人口的百分之三 (王元春2000: 3)。在1582年的租約,史賓瑟被稱呼為紳士。

[6] 在《牧羊人月曆》中,喬叟亦入詩為提提若斯(Tityrus)

[7] E.K.所寫的獻辭信(DE or Dedicatory Epistle to The Shepheardes Calender)。嗣後《牧羊人月曆》作品內文,皆引自薛爾(Richard Shell)等編輯的《耶魯版愛德蒙‧史賓瑟短詩集》(The Yale Edition of the Shorter Poems of Edmund Spenser. New

 Haven: Yale UP, 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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