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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續刊出十二年的札記,在引錄了老子和愛因斯坦這兩位智者的話語之後,心生敬畏而覺得這是一個可堪玩味的結尾了。不過我還想對《詩人札記》的兩大促緣,表達我的感恩,作為一個完美的句點。

       因為一個奇妙的機遇,我在 1988 年拜全真龍門宗復派吳武夫先生為師,學習先天太極自然功法。非常恭敬地遵守老師百日築基的指導,每天到他的宅邸練功,並天天寫練功筆記,記錄練功狀態和心得。除了回想自己練功時身體的氣機反應和意識狀態及思考、情緒之外,還記錄並分析睡眠中出現的夢。那時好像天天做夢,而且還比較能記得夢的內容。我越認真去回想,就記得越多越清楚。這樣持續好幾年後,我才猛然發覺,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每天對自己做著潛意識分析,和清醒意識的觀照。這讓我不僅在練功時進入氣功狀態進行修練,行住坐臥也不知不覺做著四念處的修行。甚至就連睡覺也能做著潛意識修練一般。這是後來我能漸漸清楚知覺自己的意識和潛意識的原因。也因為對意識和潛意識越來越深刻的認知,讓我對自己的內在和外在客觀世界,有了全新的認知和感受。這種感覺只能以「脫胎換骨」來形容。以前似懂非懂的佛教和道家經典,還有詩意比較深刻的大詩人的詩,也漸漸能夠體會了。這些都成了詩意萌生的起源,和日後寫詩和詩人札記的無盡藏。而且對根據主觀或客觀意識觀點的認識論而形成的新客觀主義(日譯新即物主義)、和基於潛意識學說而產生的超現實主義,也都有更深入而正確的了解。如果沒有吳老師的教導,就不會有新生命的我,也不會有因意識和潛意識的掌握而產生的詩和詩人札記以及其他相關的評論文章了。但是生命的奧秘,深不可測,修行自然也無有止境。老師『止歡』、『偶聽』的告誡,言猶在耳。使我至今仍維持初學時的敬謹和傻勁,繼續努力學習。偉哉,吾師!

       當初詩人札記只是我個人省思和感想很隨意的記錄,完全沒有發表的想法。但 2005 年《台灣現代詩》主編蔡秀菊問我有甚麼可以發表的,我於是給出了第一篇札記。開了這個頭以後,蔡主編就每期催稿。她這樣看重這些札記,讓我不得不在發表前,嚴格檢視自己以前隨興寫下的文字。不但反覆檢驗自己的思想,文字上也字斟句酌,務必用最簡單的比喻和易懂的文字來闡釋一些比較玄虛的道理。說玄虛,其實是因為意識和潛意識並不是一般人生來就能認識掌握的內在經驗。一旦掌握了意識和潛意識經驗,這些起初看起來玄虛的文字,其實不過是如如實實的心靈境界的描繪。這些和詩同根而生的札記,因而也成了帶有宗教思惟和經驗的內在創造論,也是一種兼具或超越感性和理性的思惟方式。從最初的隨興,逐漸發展成一次聚焦一個主題的嚴肅探索。生怕自己獨特的內在經驗落入玄虛或宗教俗套,誤導讀者,有負《台灣現代詩》以及蔡主編。所以蔡秀菊主編,是促使《詩人札記》發展出來甚至出版的最大推手。我在這裡要特別向蔡秀菊主編和台灣現代詩人協會表達謝意。沒有她的熱情催促,沒有協會這個刊物,和同仁的鼓勵,這些札記或許不會現在以這樣的面貌被看到。因為或許我也有可能會在將來要出版練功筆記時,才會一起整理出版也說不定。但這些札記就可能會比較傾向宗教,而變得和為詩的創作論而寫有所不同了。不管如何,未來的事,誰說得準呢。現在以這樣的面貌呈現,不也很好嗎?話說回來,文學所為何事?難道不就是為了人生境界的提昇嗎?宗教所求何事?不就是為了昇華眾生的心靈嗎?所以心思透亮的讀者,或許從詩人札記讀到的將不只是詩的旨趣或詩論,而是更為寶貴的開悟的小經驗。或許可能也有早就超越的先進,覺得這不過是個獻曝的野人,在那邊胡言亂語,那我就只有更加惕勵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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