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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冷靜客觀對應物

 

  客觀對應物(objective correlative)是西方「新批評」學派的文學理論的專門術語。以之用來寫詩,也就是一種情緒逃避法。當然這樣說,並非寫詩,完全不帶感情,詩中仍帶有感情的,只是要求不要像浪漫主義詩的負面--直接濫情表現而已。換言之,亦是一種主體逃避法,「使主體人格較深的隱藏在詩境背後的方法,也即艾略特的非人格化(impersonality)方法。其過程是:當主體意識獲得一種情緒類型或說處在某種情緒中時,意識不要被這情緒本身完全佔有。相反,精神視線應從情緒波瀾中探出,投向外去,投向此時此地與自己這種情緒相向而視的事物上去。這些事物它在與你的情緒對語,並向世界顯現與你的情緒相一致的靜態或動態特徵。這時主體完全可以忘掉自己的情緒,只需將那些事物動或靜的圖像按一定的心理時空記敘下來,即可達到情緒的表現。它是通過情緒的『客觀對應物』(objective correlative)表現的,與主體顯現法效果不同,主體精神人格隱蔽得很深。由於主體逃避的實質是情緒逃避,這種方法也可以叫情緒逃避法。」(註四)至於在「客觀對應物」一詞上,加上「冷靜」二字,成為「冷靜客觀對應物」,與「客觀對應物」之涵義,並無不同,只是在措辭上,較為方便與「激情主體」一詞對應罷了。

楊風的詩網站《紫菀.薄雪.薊草香》的詩,大抵較無《詩國曲沝》詩的激情表現,代之以前述的「冷靜客觀對應物」的方法寫詩,其中《花之隨想:台灣花草詩集》更為顯著。

本(2007)年 三月二十九日 是David祭日,楊風再寫一首詩〈木棉花〉紀念之:

 

*謹以此詩紀念 David 逝世兩周年。

 

  碎裂的夕陽
 
落在枝頭
 
黃昏

 
亂雲垂大地
 
霞紅滿天邊
 
朵朵
 
因愛殤慟

 

註:前年四月,曾為剛剛墜樓往生的David,寫了一首〈木棉花〉。現將它一併貼在這裡(旅人按:指楊風的《紫菀.薄雪.薊草香》詩網站,後又加貼於《詩國曲沝》,懷念他。

 
插入雲霄
 
枝椏參差
 
枝枝昂首
 
向天
 
 
縠雨日
 
向天的橘紅朵朵
 
是否接得住
 
墜落的春天?

 

楊風以木棉花此種植物花類,作為其感情之對應物,但其主體激情的表現,則較為內歛,激情已壓縮於冷靜客觀對應物木棉花之內。這兩首〈木棉花〉的詩語,不如他在《白櫻樹下》詩集內之一些分類按語,予人以特別激情的感受,例如「曾經,你被深情愛過」、「蛻:你的魂魄,已然碎裂為彩蝶千隻」、「天月:十五似水的光明,已然映入你湛藍的紺目」、「美麗時光:你是行船人嗎?問你,在冷冷的臘月天」等,倒有如詩人周夢蝶為《白櫻樹下》詩集之題詩的詩語風格:

 

荷葉生時春恨生

荷葉枯時秋恨成

深知身在情長在

悵望江頭江水聲

 

另有筆者(旅人)及詩人昨夜微霜,也分別各寫了詩配合楊風紀念David。筆者的〈酡紅木棉花給楊風與David〉及〈木棉花十四行--再給楊風與David〉暨昨夜微霜的〈思念,木棉花開 --寫給楊風與David計三首詩(分見旅人詩網站《紅樓歸晚》http://www.wretch.cc/blog/Wayfarer12及昨夜微霜詩網站《心房漩渦》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aaiirr55,都以木棉花為「冷靜客觀對應物」詩之,以與楊風的〈木棉花〉詩互相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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