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中外,詩可以在形式上有各種不同的表達方式,但,詩的本質應該是一樣的。
詩言志。詩表達作者的心志,作者的感受,作者的想法。
一首詩是否成功,是否是好詩,需要很多的因素。包括主題、詩質、詩味、詩的語言、詩的音樂、詩的感動。
主題要很明確。主題不明確的詩,整首詩就很難讀下去。我比較喜歡選擇的主題是自己人生的體驗,自己生活周遭的人、事、物。好的與不好的,公義的與不公義的。
四、五十年前,台灣的詩壇出現很多主題不明確,和自己生活不相干,讀起來很難懂,不知作者想表達什麼心志。現在的詩壇還是有很多這樣的詩。
我比較主張詩要很明朗,要讓人看懂。詩要讓人看懂卻不能沒有詩味,要讓讀詩的人感動。
詩的語言可以是很華麗的,但我比較主張樸素一點。用很普通的語言,表達很深層的詩意,這當然是很不容易的技巧,這要不斷的磨練。
詩是有音樂性的,但不是靠押韻,不是靠字句的排列。詩的音樂在整首詩的流暢。詩的音樂在讀詩的過程,內心與詩所產生的悸動。詩的音樂不是用聲音聽出來的,是用感動感覺出來的。
讀完一首詩,一點觸動都沒有,這是不對的。詩的感動是在讀完一首詩後,馬上有被觸動的感覺。越是好的詩。這種觸動的感覺會持續越久。
詩就是要令人感動!
我在〈《台灣現代詩》刊五周年感言〉曾經把「台灣現代詩」分解,並做分析探討,在此,願再節錄一次,與大家共勉:
「台灣」自然是指當下我們住的地方,生活的地方,不是指黃河或長江。
「台灣」,不是只有指地理的,也包括歷史的,包括生活的,包括台灣的快樂與痛苦。所以,台灣有人奪得世界運動項目金牌,我們很高興。有人因為土石流而死傷,我們很難過。
所以,台灣有荷蘭人有鄭成功來過,我們要知道,台灣有戒嚴有白色恐怖,我們要知道,台灣的民主進步了,民主退步了,我們要關心。台灣的好山好水,我們讚嘆。
台灣的生態破壞,我們譴責,很多很多台灣的一草一木,我們深感呼吸與共。
「現代」是指現在這個時代,是指新時代的,而不是舊時代的。這包括形式上與現實上的現代。
形式上詩擺脫字數的限制,擺脫節律的限制,詩的表達強調自由。而自由也不是浮濫,也不是沒有章法。詩在形式上的自由,不能使詩變得沒有詩味。
形式是由語言構成的,語言可以使用豪華的字彙,但台灣現代詩似乎更強調樸實的語言。
「現代」也意含現實的,是發生在生活周遭的。
不是超現實的,和生活體驗不相干的。
所以「現代詩」主張明朗有詩味的詩,而不是晦澀不能讓人感動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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