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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
在茶館裡
琴書說唱
回應著磕瓜子食乾果的閒情笑聲
那百年來人聲離亂的《茶館》
成了觀光的消遣景點
主持人優雅進出報幕
節目單上印著傳統的生活趣味
翻筋斗的中國功夫
從這一代躍到那一代
舞台不同
招式依舊
輕快的流行曲式中輕快的「變臉」
讓人叫絕的表演秀
哪一張表情哪一頁歷史才真？
來片山楂喝口茶吧
看那彎腰伸腿美妙俯仰著柔軟身段的女子
兩手同時平衡掌控著五個旋轉盤子
那是只能遠觀的實在功夫
提著長嘴壺加水的服務先生
站在桌前舉起
那一口壺
嘴尖水急
傾倒著沸騰的未名湖水
那翻滾的茶葉不是苦菊
是杯時代的烏龍
那一夜
在茶館前
人影吵雜
被無知嬉鬧地泡開消費的
是一個為《祥子》落淚的人民作家
(2013/07/04於北京老舍茶館，2013/10/04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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