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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有一個人

 

在瓦斯爐上面溢出厚厚的菜湯汁  已經乾涸了一星期  我的眼睛什麼都沒說  我的嘴巴、我的手也什麼也沒說  沒什麼事、應該要沒什麼事  鼻子也沒說什麼 一向做了很多努力像視同路人般擦身而過

 

在瓦斯爐上面燒焦的菜湯汁  像各司其事般擦乾淨的人  如往常一樣  只有一個人  昨日就那樣  明日也還是那樣  你是我,一個人  聽說在我們地球上數十億人口生活在一起  只有一個人的他    我是  星星嗎  泥土嗎

 

(二)降雪的冬日晌午

 

已往足跡的時間打通何處  通通出去了嗎  禮拜天  懶覺後打開房門  以某些罪的感受  抬額頭看看  就降雪的冬日晌午

明光亮亮  被磁鐵吸進的金屬粉末似的  其明亮的粉末被旋風吸進  一生第一次似的  所有記憶空下來  將明年也那種降雪能看得到嗎  尚有那樣的時間嗎  降雪的冬日晌午  某些罪的根  會明光亮亮

 

(三)到那邊能夠聽得到嗎

 

到那邊能夠聽得到嗎  與到了夜晚成為夜晚的樹木  又到了一晚成為夜晚的樹木  小的對夜晚的白光說起來的  夜晚的白光像細繩般發聲哭起來的

 

到那邊能夠看得到嗎  與到了夜晚成為夜晚的樹木  又到了一晚成為夜晚的樹木  悄悄地把夜晚的白光勾起手腕的  夜晚的白光就邊脫腳邊自己彎起來的

 

(四)在沙灘

 

我驟然感到自己  很破落的最近  會寂寞、悲哀、昏暗了  我就成為破舊  又成為心碎和骯髒  害羞和寒酸相的日子  坐在沙灘就玩了沙子遊戲

從手指縫間撒沙子讓它滑落  辛酸尚未低落了  沙子一直滑落又滑落了  滑落沙子的手不由得放在胸前  把頭在沙地深深地扎進  祈求似的  祈求似的  等著成為破舊而彎曲的殘燈

 

沙粒們說聲  草屑也說聲

 

所有破落的東西當初都是新的  還有光榮

 

光榮、光榮  若不是新的我  誰會擔當破落的事宜呢  破落的就是隨時會變化的新的意思  光榮、光榮

 

我就吃了沙粒  我就抓了草屑

 

(五)石頭―隱藏壁

 

我們都會死  一死就不會有死  死不在那邊  卻在這邊的

 

仁壽峰和白雲臺之間  有了隱藏壁  仁壽和白雲之間的  冬日隱藏壁

 

爬了隱藏壁

雖隱藏卻高聳巉峻  在那下方深深的黑谷裡  看到四肢向四方散開伸展的  我的胴體  那個胴體就會起身收拾四肢  哈,吹氣後

 

冬日隱藏壁再次爬上去  死亡爬上隱藏壁  這次在爬的由我來交替後  向那下面黑谷  啊!滑落下去  四肢擺在四方並安頓胴體  嘎嘎歡喜的烏鴉群  完畢! 無異常!

 

死不在那邊  卻在這邊  仁壽和白雲之間  夾進了隱藏壁  我們安寧地  過日子

 

 

李珍明:1955年生於首爾。畢業於首爾藝術大學文藝創作系。1990年透過季刊《作家世界》詩作〈為了晚餐〉發表後,踏入文壇。詩集有:《在夜晚聽到寬恕的話》、《算好回家的日子》、《只有一個人》、《停下來的人》等多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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