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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撈月,竹籃打水,不亦詩乎?
麻木不仁或私欲熾盛者,固然清明蔽塞,不能得道,但是若有染著甚深的覺有情菩薩,不也是心有罣礙,而無法成就心地清淨、自由自在的佛果嗎?如畜牲般冥頑不靈或私欲熾盛,固然無法開啟靈性,看見更真實更永恆的世界而頓悟,得到詩意的救贖,但是如果達到心地清淨、無所染著的佛境,那不就心無罣礙、萬緣不生、萬念俱寂,云何有詩?或許答案就是金剛經所開示的「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吧。如果照字面的意思,菩薩應仍會生其心,只是卻不會從執著之處發心,或用執著僵化的習氣而生其心。詩意的發掘和產生,正好跟這個開示不謀而合。詩人之道,也正如這覺有情的菩薩道吧?所謂詩心,就是那「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的心吧?為了生出詩心,就應「無所住」吧?為了「無所住」,就應該破除我執吧?為了破除我執,就應該覺受敏銳,發菩薩心,戡破種種我執,才能生「其心」吧。而所謂菩薩心,應該是悲智雙運的心吧。
這全部都只是一個過程,而非究竟。回想詩裡的種種痴迷、虛妄、顛倒夢想,或偶然的頓悟,不就是這個過程嗎?人生的狂喜和折磨,有如水中撈月、竹籃打水,不亦詩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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