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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康原台語詩歌中的在地精神(一)        陳潔民

 

一、前言

 

康原先生曾在其著作《說唱台灣詩歌》的〈說唱台灣新詩〉一文中提到:「我認為只要它具備有台灣精神的這種作品,它都是台灣文學。」又說:「語言是一種工具、一種符號,它並不代表說用北京話來寫就是寫北京的作品,所以我認定台灣文學和台語文學是有區別;台語文學應該是用台語來寫的文學,才叫台語文學;所以台灣新詩,我的界定是這樣的;所以,我的結論是『台灣新詩應具備台灣精神,以台灣各種語言所寫的詩通通都叫台灣詩。』[1]由上引文中康原先生對於「台灣新詩」的定義,亦可推知其必定要求自己的台語詩歌創作,須具備所謂的「台灣精神」。

「台灣的在地精神」或「台灣精神」一詞,經常在我們生活中被提及,綜合來說,意指台灣人不怕苦難、忍耐、善良、勤儉、樸實、念舊、重情義、認同土地與人文等正向的民族性格;而筆者所言「文學中的『在地精神』」,為使讀者閱讀本文時,能理解筆者筆下的問題意識,依照筆者提出的各種面向,去探討康原先生台語詩作中的在地精神,筆者試為此一名詞下一個定義:「所謂文學中的『在地精神』,意指能以文學作品,以與作者生長的土地相關之人、事、物為描述對象,並藉由其關懷的人事物,闡發其在地人文的思想與精神,顯現出作者對於這片土地的深刻關懷。」就上述定義而言,筆者在閱讀康原的台語詩歌作品時,似乎看到他的作品中顯露出這樣的一種面向,但在未曾檢視或深入探討其台語詩作的內容之前,我們無法這樣直接下結論。因此,筆者撰寫本文時,試圖以康原先生的二十首台語詩歌作為素材與討論範圍,環繞此一命題,淺論其台語詩歌中所顯現的「在地精神」。

 

二、康原的文學身分之界定

 

康原,1947年生,彰化縣漢寶村人,曾獲磺溪文學特別貢獻獎、吳濁流文學獎新詩獎的肯定。他在文壇上被稱為「彰化文壇龍頭」、「文壇八爪魚」,被定位為一位文史工作者、四處巡迴演講的台灣文學推廣者。

康原早期第一本詩集《說唱臺灣詩歌》[2]較不為人所注意,直到磺溪文學第九輯彰化縣作家作品集出版的《八卦山》台語詩集,收錄其三十多年來創作的台語詩,始令人對他的台語詩作驚艷。除此之外,康原曾與攝影家許蒼澤合作《童顏童詩童歌:六○年代台灣囝仔歌》,另作有《不破章水彩畫集》的台語詩歌,並與雕塑家余燈銓合作《快樂地》台語詩集。目前近期出版的詩歌則有《大家來唱點仔膠‧附CD》、《逗陣來唱囡仔歌1.2.3.4》、《台灣囡仔e5歌附CD》、《囝仔歌教本附CD》等詩歌集。

依筆者的訪談所知,目前康原創作的華語詩數量大約近百首,台語詩(含台灣囝仔歌)部分已超過兩百首[3],作品散見各報刊。觀其詩歌的創作量,實在驚人,如果不是詩人,不會寫那麼多詩;如果不是詩人,不會把最重視且深刻的心情用詩來呈現。因此,筆者在閱讀過他的文學作品之後,認為他最重要的文學身分,應該是一位詩人。

 

三、康原台語詩歌中的在地精神

 

康原寫社會詩、政治詩、人物詩、詠物詩,也寫情詩、囝仔歌,主題涵蓋多元而廣博,生活中隨處信手拈來,就寫成一首詩。從這二十首台語詩中,可以看出詩人的生活方式、思想觀念與人生態度。並可依此歸納出其創作的題材,大致可分為以下幾類:第一類,人物詩,提及台灣人物的典範與追念已逝的友人,例如〈詩哲的面腔〉、〈溪州的羊肉爐〉、〈鹿港古城的身影〉、〈汝騎海翁欲去佗〉、〈快樂的出帆〉;第二類,愛情詩,抒發對於愛情的看法,例如〈牽汝的手,行咱的路〉、〈日月潭的情歌〉、〈蝶戀花〉;第三類,鄉土詩,顯現作者對於故鄉的關懷與眷戀,例如〈回鄉〉、〈馬拉巴栗〉、〈菊花〉、〈天人菊〉、〈海芋〉、〈老樹糖屋〉、〈濁水情〉、〈種菜的阿嬤〉;第四類,社會詩,觀察社會現象與抒發所思所感,例如〈失蹤的月娘〉、〈自由廣場〉、〈揣詩過蘭陽〉;第五類,抒懷詩,例如〈色彩〉、〈甲子詩情〉、〈爭〉;第六類,囝仔詩,表現出作者的赤子之心,例如〈甘樂〉、〈狗佮猴〉、〈布袋戲〉、〈貓頭鳥〉等。筆者將依這六類題材一一解讀,並探討康原台語詩歌中的在地精神。




[1]康原著:〈說唱台灣新詩〉《說唱臺灣詩歌》,台灣區域發展研究院,民國83.12.31出版,頁31

[2] 康原著:《說唱臺灣詩歌》,台灣區域發展研究院,民國83.12.31出版。

[3] 康原創作的華語詩數量大約近百首,台語詩(含台灣囝仔歌)部分已超過兩百首」,此一創作詩歌數量來自於筆者於2010.11.對於康原先生的訪談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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