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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白色的結--佇二○○九年的二二八

 

依據藍博洲對「白色恐怖」的定義:這「通常意味著擁有政權的統治者,運用國家機器中的直接暴力手段,針對反抗現有體制的革命或革新勢力,所進行的超制度的摧毀行為。『白色』表示它保守、反動的性格。

這樣的「白色」不是純潔無瑕,卻是保守勢力的反動暴行。詩人將掌權者對臺灣菁英的撲殺,寫成「一定是恁無愛白色  彼年,怹用恁的血將紅的染作白的」。「染」的動作,以「怹的喜好為準,那個「怹」是當時的政府。這詩,亦使我思及楊照的二二八小說〈煙花〉,在研究院工作的外省籍金鴻藻,於王和順墳邊,認出了故人之女,彼此發展出一段淡淡的近似愛情的關係。「煙花」,是王和順墓旁莫名茂盛,不畏煙霧瀰漫環境的小紅花;煙花亦是墮入酒家,不能嫁外省人,卻要陪外國人睡覺的和順女兒;煙火是愛與希望與奇蹟。而奇蹟,是以王和順和金鴻藻這些「不能再這樣害怕下去了」的理想主義者鮮血,「灌溉」出來的。

此外,詩作還讓我想到前幾年,廣為討論的「轉型正義」問題。在文末出現的那個白色的結,或許是忿恨的扭曲,是傷痛的結痂,而有沒有可能,有天能夠成為一個「和解」的印記呢?

 

(四)臉||寫給U

 

或許這可以是首用來自我省思的詩?

在紛亂裡,政治人物迷失於鎂光燈下,尋常百姓樂衷於名利追逐;那一張張為我們所熟知的臉孔,深夜無人時刻,可還會是同張面目?我們呢,在某個「潮流」的推行下,會不會因著不那樣純潔的動機,成為政治無比「正確」者?

詩人在此作中,刻意運用的字眼,亦加深了質問的力道,如「垢」成自己,與「猙」面目。這詩還讓我想到鄭清文筆下,那總刻著三腳馬的曾吉祥。那個藉「背上背負著一個國家」,而得到日本勢力背書的「白鼻狸」,成功的構成了一張自以為叫(臺灣)人懼怕,討(日本)人喜愛的「臉」,日久,他的真面目與另一張臉,再無差別,或者他也曾在深夜呻吟,想要卸下這張生了根的,卻不是自己的「臉」?卻再也無法有一張乾淨的,不複製的「臉」。

 

小結:

    這是四首為瘖啞者寫歷史的詩,不論是於二二八、白色恐怖中受難的人們,或是多數捍衛自由的人們,還有孤獨的美好的原住民們,乃至在時代底下,那些擁有扭曲臉孔(心靈)的人們。發出的聲音,不全然地「悅耳」(卻也更貼近現實),也自有其侷限,卻是一項自覺性的努力,為了詩人心底那美麗臺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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