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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自己的節奏       莊金國

 

 第一次接觸謝碧修的作品,是一九七八年輪編《主流》詩刊第十三期時,〈我們的歌〉這首為殘障者寫的詩,正是她及其殘障夥伴的心聲寫照,「縱磨破膝蓋摔破頭/也要走出一條路」即表現出身殘心不殘的勇者精神。

 《主流》當期開闢「詩人的畫像」,邀請作家撰寫詩人的故事。謝碧修其人其詩很符合這個新單元,我特別商請林仙五(因本名與主流同仁林仙龍相同而易名)寫了一篇〈鏗鏘的行者〉介紹她。可惜,《主流》從此停刊,隔年十月,我另邀高雄文友創辦《鹽》,謝碧修爽快加入,這本標榜非賣品的文學刊物,準備第二期集稿之際,適逢高雄發生美麗島事件,因當局透過管道恐嚇施壓而流產。其後,她又參加「笠詩社」社迄今。

 相對於習詩初期自《山水》詩刊出發,謝碧修從壓抑內歛逐漸走向自由奔放,〈我們的歌〉是一個分水嶺,她找到適合自己發聲的節奏感,不再拘泥於內心的挖掘--那種講求深藏不露心底情意結,容易造成詩意的扭曲、晦澀與突兀,如〈惘〉最後一節:「黑夜/這狡滑的/變形蟲/我的心,是/十五的月亮」,不僅與前兩節無所連結,收尾也結束的令人感覺不知所云。〈我們的歌〉則返逆呈現殘障者特有的替代行為:

 

 不管是用手走

 或是用腳寫字

 不管是用眼睛聽

 或是用耳朵看

 

 同樣為截肢與視障朋友而寫的〈鳥與水〉,表現手法更新穎,在觀賞殘障者演出〈鳥與水舞集〉中,「水之於鳥/恰如舞蹈之於我」前後呼應。水是鳥的舞台,殘障者一如鳥展翅輕盈地飛舞著,那美妙的舞姿象徵她們美妙的人生。身體殘障勇於克服,自能彌補缺憾。

 我無意藉此鼓勵謝碧修專致於這方面的題材,但對她來說,確實有必要經營出系列作品,因為,身體健全的人,再怎麼將心比心,也無以體驗殘障者從異常過渡到常態的曲折歷程。殘障者的現實世界,多數面臨坎坷、崎嶇而困頓的命運,謝碧修能夠走出來,在金融職場掙得一席之地,工作能力不遜於常人,是一個奮鬥成功的特殊經驗,以詩現身說法多指出幾條明路,均有益於台灣詩文學與社會功用。

每次遇見謝碧修,總是笑臉迎人。她長年擔任《笠》詩刊的幕後財務園丁,並在身心障礙團體做志工,自立之餘默默付出力量。我深深期待,當她從職場退休後,擁有較多時間好好寫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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