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 鷺:我很少到南部來,這次有機會見到錦連前輩,非常高興。
剛剛莊金國、陳坤崙講碧修的缺陷,我跟他在一起時的感覺,從來不會
注意到她有什麼缺陷,她常笑咪咪的。
剛剛聽到龔顯榮說到刻盤,我學到很多,感覺「刻盤」較能呈現生命的
深度。〈唱片與針〉第一首我才讀的時候,以為是講男女之間的關係,
但「只為溝通眾生與你」本來我不太懂,經過其他人說起,我又學會另
一種解讀的樂趣。「一路的唱下去」把無生命的刻盤變得有生命了。
第二首〈夜渡〉「讓我們划向夜╱黝黑的胸膛╱探探它的鼻息聽聽它的
心跳聲」讓我讀到很辛酸,有點淒涼,「當所有燈光睡去╱天空仍會有
星光╱孩子,╱別怕╱有我在左右╱為你掌舵」鼓舞大家燃起希望,
勇往直前,有母性自然的光照,感覺很溫暖,也提醒我們對某些人更
付出愛心。
〈鳥與水〉大家剛也討論的蠻多了,讀了讓人得到很多的啟示。
黃瀛寰:我是碧修的同事, 林鷺的 先生。我想從另一角度來談這三首詩:〈夜渡〉
裡人生是平面的,「天空仍有星光」天空是立體的。〈鳥與水〉鳥對於水,
水是平面的,鳥在空中是立體的。〈唱片與針〉來講,唱片更是一個平
面,針是立體的,就像一個人在生活上能很尖銳的探討人生。從她的
詩可感覺到她充滿活力的人生。
蔡秀菊:我讀碧修這三首詩有些感觸,我們常說「詩即生活,生活即詩」,但現
在很多年青人寫詩像在玩文字遊戲,對從生活面切入的作品,認為沒深
度,文字不夠華麗,只一味追求得獎,對人生的體驗及態度差很多。詩
是不分年齡,端看個人的感受及認真程度。我覺得〈唱片與針〉很有人
生之哲理,她詩的取材特色,皆自關懷角度出發。希望她以後在詩的創
作上更衝,要渡人之前先自渡,就是趕快出詩集。〈鳥與水〉是一種融
合,肢障與視障得以實現想像,想像可以超越一切。碧修的詩讓人讀來
感受到溫暖,主題清楚、焦距不會模糊,不隨時代潮流走,忠誠於自己。
錦 連:我要先講我的困境,我出世就是日本人,無法清楚自己的國家歸屬,一
直用日文創作,在戰後,禁用日文發表,創作工具不見了而使寫作停頓。
因為我讀得懂日文詩,當年彰化圖書館的日文詩書籍都是我借的,我加
入「銀鈴會」一年後,因為四六事件,逃的逃,就散了。我是在火車站
內電報室工作,很封閉。那時的經濟崩潰,治安很差,空襲時,我在那
裡。疏開時,東西沒得吃。進入戰爭時,台灣人要當兵,火車站是都市
的大門,看盡悲歡離合,讓我想到要寫那些生活中的體驗。所謂詩人都
不是文學教育出身的。
我現在最大的困境是,我沒辦法用中文去表現,深的詩句我沒辦法寫。
需透過日文用腦筋翻譯一下。我現在把謝碧修的詩翻譯成日文讀給大家
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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