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意象與創作 黃玉蘭
比較文學界知名的學者張錯在談論「意象」(imagery)時明白的指出:「凡是文字在閱讀中引起圖畫般的形象思維,都叫意象。」[1]接著,他在闡釋讀者閱讀詩文學時如何與作品主題相遇的歷程中提到:
一首詩的構成,可能藉文字組成不同的意象單元。在閱讀中,意象經常互補、重疊、牽引、暗示作者要表達的主題。(114頁)
而岩上在〈詩的意象〉一文中也提出相當的看法:「詩由語言組織架構而成,……從語言到成為詩,……不管使用任何技巧方法,必須把語言錘煉成意象語,由意象演出詩。」[2] 岩上在他的文章末了時又指出:
有的詩由一個意象即可完成,有個詩需要很多的意象才能組成;有的詩
意象重疊,有的詩意象會轉換。不論意象多寡,變化如何,意象都是構成詩
的重要部分。[3]
從張錯和岩上的論述中,我們可以了解,「意象」不管是單一或多重,互補或重疊,互相牽引或轉換,是一首詩的靈魂所在。脫離了內在意象的諧和╱協合性,一首詩往往就無法具備完整的靈魂,讀者也可能只看到文字的堆疊,形成「一堆破碎意象」的組合,或是一連串「佳句的衍生與漣漪式的擴展」。[4]而「意象」之重要,對二十世紀初以文字視覺意象為表現詩歌的意象主義(Imagism)英美詩人而言,更強調出「無象不成詩」的論述。[5]董崇選在談述西洋詩創作時曾進一步的指出:「該(意象)詩派之中心觀念為:詩應以呈現簡明之意象為主。……意象並不直接訴諸眼、耳、鼻、舌、膚等,而是透過心思之想像,間接產生此類感官經驗。」[6]此一「無象不成詩」、「透過心思之想像」的看法,亦如同簡政珍對詩的見解:
意象本身即虛實相濟,實的部分是肉眼可見的形象,虛的部分是人的思
維,詩的存有在於意象思維。……意象在沉默中對人生的哲思,是詩『不得
不』的行為」的看法。[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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