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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花 陳明克
紫檀幾時長出翠綠的葉子？
阿月婆一如往常
沿著河邊散步
陽光透過繁茂的樹葉
她時時隱沒輕輕晃動的樹影
彷彿不曾存在
我忙著拿掉擋風玻璃上的花瓣
阿月婆異乎以往停在我背後
不斷飄落的黄花
看似跟著她
阿月婆幽幽地嘆氣
腆靦地細聲問有沒看見先生
她含著淚水眼神茫然
喃喃說阿國仔軍隊來了
她要先生不要出診
她乾皺的臉
忽然冒出一點暈紅
說今天是結婚紀念日
她等著先生回來
我攙扶著阿月婆
哄她先生回到家了
阿月婆顫抖地摸著臉
不斷打轉像在尋找什麼
我從手提包找出化妝鏡
阿月婆就著鏡子好像撲著粉
紫檀的花瓣落在她
蒼白稀疏的頭髮
花香一陣陣漸漸飄散
這就是一日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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