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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的獨白    黃騰輝

 

日前一橋大學大學院教授恆川邦夫(專硏法詩)、松永正義(專硏台灣史)、橋本恭子(博後生)來台,第一天專訪莫渝,次日寒舍半日訪談,勾起一甲子前不少回憶。

終戰後不久,大家開始被ㄓㄔㄕㄖ扭傷舌根時,我大概是較早從日文泥沼跳進中文池塘的蝌蚪,尚未長腳就急於買鞋,以日文思考模式一半翻譯一半猜測地寫起中文,而且寫現代詩,在那個年代也算是稀有怪物。好友潘壘、覃子豪、鄧禹平也力勸出詩集,但除較早中文化以外自認一無可取而作罷,反正太平洋也少不了這一瓢水。

詩,我不過是飯後茶餘的隨興過客。之後為三餐而浪籍江湖的市儈生涯,與詩絕緣。退休後才悟青春活力智慧生命被搾成渣,丟棄弱勢廢墟,不甘落葉落地無聲,重拾頹筆。但文字語言絆倒於老皺深谷,記憶在濃霧中茫然。

年邁無提筆之力再出詩集豈不是性無能再談婚姻,不少好友也催逼,既然在詩的部落留有前科,伸頭是一刀縮頭也一刀,何不乾脆出來受審。拙作雖也承蒙許多名家評析推介,但心地善良慈悲為懷的「敬老」總是讓他們下刀從輕甚至代為化妝整形,但隱居老邁,名利已淡又何必。

一生沒有寫過一首好詩而被稱為「詩人」的尷尬,假如把狹義的「寫」推廣到廣義的「讀」、「吟」的欣賞,何嘗不是醉於詩中的詩人。我玩詩,詩玩我,人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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