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Rhodora 紫杜鵑
On Being Asked Whence Is the Flower 客詢花從何處來
Ralph Waldo Emerson 瑞夫˙渥都˙愛默森
In May, when sea-winds pierced our solitudes, 五月，海風刺穿吾人之孤寂，
I found the fresh Rhodora in the woods, 我發現林中嬌豔的紫杜鵑，
Spreading its leafless blooms in a damp nook, 空無一葉，盛開於陰濕的一隅，
To please the desert and the sluggish brook. 讓沙漠與緩流的溪澗歡悅。
The purple petals, fallen in the pool, 紫色花瓣，墜落水池，
Made the black water with their beauty gay; 黝黑的水因美而歡欣；
Here might the red-bird come his plumes to cool, 紅色雀鳥到此沾濡冷卻羽毛，
And court the flower that cheapens his array. 愛慕花朵而花卻貶損華羽。
Rhodora! if the sages ask thee why 紫杜鵑！如果哲人問汝為何
This charm is wasted on the earth and sky, 將嬌美浪擲於天地，
Tell them, dear, that if eyes were made for seeing, 告訴他們，親愛的，若眼為觀看而生，
Then Beauty is its own excuse for being: 美即是本身存在的理由：
Why thou wert there, O rival of the rose! 汝為何生於彼處，喔玫瑰之匹敵！
I never thought to ask, I never knew: 我從未想詢問，也從未知曉；
But, in my simple ignorance, suppose 然則依單純之愚見，我認為
The self-same Power that brought me there brought you. 同一力量帶領我到彼處，亦攜領妳。
1834 [1839]
(紀元文譯，2007.10.1.譯；2010.10.20.修訂）
瑞夫˙渥都˙愛默森(Ralph Waldo Emerson, 1803-1882) 是十九世紀美國重要思想家，青年時期寫過詩，其詩具有獨特的哲理韻味，因此在美國早期詩壇，佔有一席之地。渥都出生於唯一神教派牧師家庭，其家族好幾世代皆承襲牧師職。唯一神教派(Unitarianism)認為上帝是唯一的，但反對三位一體論。他於1821年從哈佛學院(Harvard College)畢業，學業成績普通，並無特別出色。1825年他進入哈佛神學院就讀，廣泛閱讀德國、印度哲學經典的英譯作品，並與其基督教思想調和，逐漸醞釀、形成超越論(Transcendentalism)的概念，該學派強調以直觀的方式，作為了解現實的基礎，不務玄思冥想。
渥都於1829年任職波士頓第二教會(the Second Church in Boston)牧師，因家庭因素旋於1832年辭職遊歐，結識歐陸文人，返國後以演講、著書傳播其思想。他於1836年出版《自然》(Nature) 一書，這是其哲學理念之總匯，闡發自然神秘的化育與和諧力量；宇宙萬物皆平等共存。他於1836年刊佈 〈美國學者〉(“The American Scholar”)揭櫫美國自由、民主精神，呼籲舉國擺脫歐洲舊大陸之歷史與傳統，開創新天地與文明。他鼓勵美國作家霍桑(Nathaniel Hawthorne)、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惠特曼 (Walt Whitman)，書寫合眾國多元繁富的風土民情樣貌，終於造成十九世紀中葉的美國文藝復興。愛默森獨具慧眼推崇惠特曼的詩集《草葉集》(Leaves of Grass, 1855)，更是為人津津樂道。
在本詩中，愛默森以自然神論（Deism）觀點，演繹其詩藝「美即是本身存在的理由」。詩人認為宇宙存在一偉大力量，萬物由此創造、繁衍。造物者並未干涉萬物之命運與去處，而是由個體的自覺與努力臻於理想境界。在此情況之下，花開花落乃是自然運作、循環之定律。紫杜鵑的美麗倩影照亮華廈與陋巷，為人間帶來歡樂、希望與遠景，這正契合美國人實證哲學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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