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文學中同性戀走影 莫 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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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0年 波德萊爾異性戀筆下的女女戀
1870年代 愛上俊美年少詩人的詩人魏崙
1894年 《比利提斯之歌》映鑑著佛洛依德的三階段理論
1910年代 普魯斯特從戀母情結到同性戀
1979年 巴特的私密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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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1850年 波德萊爾異性戀筆下的女女戀
列 波(Lesbos)
拉丁娛樂和希臘快感的起源,
列波,那兒的親吻,或憂或樂
都是熱情如太陽,清涼似西瓜,
形成了夜晚的光彩和輝煌的白日;
拉丁娛樂和希臘快感的起源,
列波,那兒的親吻儼然瀑布
毫無畏懼地直泄無底深淵,
奔流著,一沖一沖地抽噎和咯咯笑,
暴雨和秘密的,麇集和深遠的;
列波,那兒的親吻儼然瀑布!
………………………………………
勇敢的薩福,情人和詩人,
其陰悒的蒼白比維納斯更美!
--碧眼被痛苦勾劃暗圈的
黑眼擊潰,那些痛苦屬於
勇敢的薩福,情人和詩人!--
--比聳立於世的維納斯更美
且流露出安詳的財富,
和金色青春的光芒,
在她狂喜後裔的古老海洋上;
比聳立於世的維納斯更美!
【按】
這首詩最早發表及收進1850年出版的《愛情詩人》(《法國15、16、17、18、19世紀詩選集》)。薩福(沙孚,Sapho,西元前7~6世紀),古希臘著名女詩人,詩作多謳歌女子同性戀,薩福主義(Saphisme),即指女子同性戀。列波(Lesbos,或譯作列斯波斯島)是愛琴海上的希臘島嶼,古名米蒂蓮(Mytilène或Mitilini,現在的名稱為Lésvos),是一處女子同性戀的著名島嶼。
這首詩共15節75行,每節5行,第5行重複第1行。是一首讚美女詩人薩福的詩篇,也是讚美女子同性戀的詩。
波德萊爾(Charles Baudelaire, 1821~1867)從1841年即開始陸續構思動筆《惡之華》(Les Fleurs du Mal)集內的詩作,1845年(24歲)發表第一首詩〈給一位克里 歐 夫人〉(《惡之華》第61首),隨即有《列波女人》(Les Lesbiennes,女子同性戀,蕾絲邊)的詩集出版廣告,之後,又以《冥府》(Les Limbes)作為詩集書名,連續多次廣告,未能順利出版。直到1857年,才確立書名《惡之華》。
這首詩寫作發表之後在1857年前,並未受到指責,《惡之華》初版問市,才遭法院判決,連同其他5首因傷風敗俗被查禁。詩人死後,葛紀葉編選《惡之華》第3版(1868),收進151首,亦沒有這首作品,直到1949年才獲得平反。
(二)愛上俊美年少詩人韓波的詩人魏崙
淚滴著我的心 Verlaine
雨溫柔地落在城市
-- 韓波
淚滴著我的心
一如雨落在城市;
是什麼樣的頹喪
穿透我的心?
啊,雨的柔聲
濺在地面,濺在屋頂!
為了煩悶的心
啊,雨的歌詠!
無端的淚滴在
這顆厭煩的心。
怎麼啦!沒有人負心?
這無端的憂悒。
這至深的苦惱
無從知曉為何
沒有愛沒有恨
我的心如此苦惱!
【按】
1871年5月,韓波(Arthur Rimbaud , 1854~1891)寫信給詩人魏崙(Paul Verlaine, 1844~1896),獲得歡迎的回函;九月下旬,韓波攜帶剛完成的每節4行共25節的百行長詩〈醉舟〉,前往巴黎。
在巴黎,韓波結識一群詩人。彼此熱絡交往,同魏崙尤為親暱,且發展出同性戀的行為;1872年7月,兩人聯袂出遊,逗留比利時、倫敦等地;兩人時聚時離,魏崙留下一些文字記錄,在〈淚滴著我的心〉詩開頭摘引韓波一句話:「雨溫柔地落在城市」,詩的末節:「這至深的苦惱/無從知曉為何/沒有愛沒有恨/我的心如此苦惱!」另外,在〈布魯塞爾˙單純的壁畫〉詩中說「城堡,全是白色/連同側面,/落日/周圍的田野:啊!我們的愛/就在那兒築巢!」1873年7月,魏崙無法忍受韓波的不告而別,在布魯塞爾槍傷韓波,二人決裂,韓波遠離,魏崙因而入獄,在獄中寫下他的懺悔詩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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