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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趙天儀:

 

1〈來自靈山的一朵小花〉:來自佛陀的啟示,呼喊五次「須菩提」,第五段算是結語。因為「我乃滿天閃爍的星星╱我乃一來自靈山的小花啊!」表現了一種深邃的小小的世界。

2〈天窗〉:這是龔顯榮的一首代表作。從「我的屋頂開一天窗」,到「四十年前父親從天窗逃難一去不返」。二二八也好,白色恐怖也罷,逝去的父親,在他的墳上也開一天窗。因此,「天窗」有多重的意義;現實的「天窗」,象徵受難的「天窗」。當然,不是那種唯美的「天窗」。

3〈面壁〉:達摩是印度到中土的禪宗祖師,「面壁」的傳說,成為一則禪宗公案。哲理詩的創作,詩與禪的結合,似也可以。

 

二、莫渝:

     摘錄自《笠下的一群--笠詩人作品選讀》(河童出版社,19996月,頁189-190)。

 

窗牖的設計是人類既自閉又開放的矛盾現象,也含窺伺他人的好奇心理作祟,自然還涉及衛生採光等解釋。舊式平房的屋頂,顧及採光,常有「天窗」的設計。通常天窗較固定,窗牖則可啟闔,從另個角度看,窗戶和門一樣能讓人們自由出入,天窗偶而也發揮同等效用。

全詩26行,分三段,首末二段各5行,餘者16行屬第二段,整首詩每行的字數普遍較冗長,短者7字,長者達22字,顯然有豐富的內容。首段,暗夜裡,作者(我)獨坐屋內向上看,透過天窗,凝望黑暗的天宇,思索何時可以看到天光,還有多少人在黑暗中哀傷飲泣;在此,「黑暗」象徵受迫害的景象,也暗示作者曾有哀傷的記憶。

第二段描繪父親,天窗、夢魘、悲劇之間的連鎖記憶,作者不是採散文說明前因後果,而用較隱晦的詩劇表達內心的疑惑與傷痛。原來1947年「二二八事件」發生時,作者的父親,參與並擔任宣傳組副組長,導致成為逮捕的對象,先後藉由天窗出入逃逸,形成整個家族與社會的「夢魘」。在這一段裡,作者引錄兩則名言,受難者沒有「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報復心理,作者改成「他們不會要別人的眼不會要別人的牙」;其次,提出對胡適說過「要怎麼收穫,先要怎麼栽」的質疑,栽種了,不僅沒有收成,反而惹來「莫名的殘害」。

受害者沒有自戕哀傷的壓力,但總有期待的權利;作者在末段的5行,每行均著筆「天窗」,流露對社會動盪的許願,天窗「總有一天會透進五彩的光芒」,五彩的光芒是光明的象徵,是希望的顯現。

O年代,鄭愁予的〈天窗〉1957年作品)一詩,引發愛情遐思的柔情;龔顯榮這首同題的詩,以父親逃亡的物景「天窗」為創作因子,是積壓四十年意識的紓緩,沒有抒情筆觸,卻隱含父子連心,告知社會真相與祈求和平光明的心意。

附帶說明,女作家陳燁長篇台灣家族小說《泥河》(自立晚報文化出版社,自立文庫202319893月)以此詩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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