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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騰輝:我看到這首詩就想到二二八,我是二二八的參與者,當時我十六、七歲,

正是叛逆期,不可能不參加,雖然實際上帶頭的是學長,我只能算跑龍

套的角色,聽學長之命行事;後來軍隊出動,我幸運逃過一刼,當日的

情景記憶猶新,因此看到這首詩深為感動。

  :我正在寫詩的閱讀筆記,對林豐明的詩,我覺得蠻喜歎的,他的詩總能

從現實切入,可讀的空間頗大。我認同 郭 先生的看法,用普通語言來處

理具有想像空間的題材,當然這是個人主觀的喜好,我覺得這是首成功

的作品。

陳銘堯:我聽到的,其他現代詩派別對「笠」的批評,一是「都是老人」,二是

「沒有美感」。我本身是學美術的,所以我想從美學的觀點來談,所謂

美學或藝術評論,首先要看他的主題,再來是內容還有形式。

        一首詩如果沒有真實的內容,其他就不用談了,因為是空洞的,儘管有

文字上的取巧,華麗引人,看起來令人喜歡,其實容易誤導年輕人。

我個人比較認同平實的寫法,常常檢討,自己的創作到底是要表逹什

麼;文字技巧則用來使作品讓讀者感到有詩意。

        看了很多理論,對寫詩其實沒有什麼幫助,有時反而會妨礙我們,自

己是什麼樣的人,就寫什麼樣的詩,表逹自己的個性,寫出自己的東

西,最後得到什麼評價,並不必太在乎。

         大家都寫同樣的主題,如果不能突破、超越,那麼到了一定水準後,

就會變得陳腐;而專寫自己的經歷觀點,易流於只有自己懂,別人不

一定懂,都是詩人要注意的問題。

邱若山:今天很高興在這裡看到 郭楓 先生, 郭 先生在每一個場合都講真話;我覺

得台灣的每一個詩人都應該講求一個「真」字,只要是真誠的批評,

人家都會感激你, 江 小姐剛剛的意見,我想我可以了解。

         我們是批評自己,學習別人,但不忘記最重要還是作自己;是台灣人

就要寫台灣的詩。

  : 邱 先生談的不是理論,但非常切實,是什麼人講什麼話,詩人本來就該

從真誠出發;剛剛又說台灣人就要寫台灣的詩,這一點可能又要被冠上

「本土化」的帽子,事實上,世界上任何詩人都是本土化,你在什麼地

方,本來就該關心那塊土地,要不然你寫什麼;至於美感,詩人要創造

出一種典型情境,典型情境就是美感。

  填:主持人說到詩一定要感動人,林豐明這四首詩裡,讓我最感動的句子,

〈戰場即景〉第二段的最後三行,戰爭到最後都成廢墟了,卻剩下一

隻鴿子,這鴿子停在十字架的頂點,思索再起飛後的方向,他根本不知

要往那裡去,這樣的情境給人非常淒涼的感覺,在寫「情」的方面,堪

稱成功。

        寫景方面也很具體,「廢墟」、「殘壁」、教堂上方「只剩一臂的十字架

等、雖是幾個小鏡頭,卻足以顯示戰爭後的殘破景像。

        只有一點提供參考,頂點往往表示高高在上、高位的象徵,與詩中停在

那裡的鴿子的迷惘,顯得有點不對稱,「頂點」二字是否改用其他詞?

蔡秀菊:因為場地的時間限制,這場討論就到此打住,請林豐明講幾句話就結束。

林豐明:這是我第一次參加這種討論會,因為住在花蓮就像住在外國,加上工作

的關係,與寫詩的朋友少有互動;寫詩,對我來說,始終是玩票性質,

也不想讓同事或朋友知道我寫詩,老實說有很多詩,我到今天還看不

懂。今天聽到多位前輩說也看不懂那些詩,略可自我安慰,這是今天第

一個收穫。

        我在台泥上班,一直到退休從來不曾換過職業,長久的工程師生涯,使我看待處理事情難免與各位有所不同,工程師一般來說比較注重效率,講究準確,思考也比較偏向理性,這些特質似乎與詩有些扞格。

        詩,給人的印象一般是傾向感性的,我卻有一種偏見,總認為感情是不

可靠的,應該有所節制,因此即使我要寫個人的情緒或感受,也儘量透

過對某一具體事物的敘述來表逹,不會直接訴諸日久連自己也忘了在說

什麼的語言;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牽涉到所謂的技巧?今天大家談到的一

些理論,我其實不甚了然,我寫詩只是把自己的感受或看法,用自己認

為適當的文字寫下來,如此而已,並沒有像一些「詩論」說的那麼複雜。

    今天很感謝各位的指教,希望爾後還有機會向大家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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