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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的原點 利玉芳
一九三五年出生於台中市的趙天儀詩人,〈請莫放棄自己〉詩的首行提到讀過一年幼稚園,當時能讀幼稚園的小孩應屬中上家庭!無憂的環境帶給作者正常而豐富的記憶,比如日本童謠能就熟吟唱;在小學生涯四年的日語基礎,正是幼年期語言思考的開端。詩人輕描淡寫:「童年疏開的日子╱少年徬徨的歲月」,詩句也許能帶給不同世代的讀者淺愁的滋味;從這一段接續的字裡行間裡確是歷史知性的展開。
「日本老師紛紛被遣送回國了╱日本語也消失了」,詩人生活在自由的社會裡,對於舊日被殖民過的負面印象反而淡化了,這也是臺灣長輩們普遍存在的現象。學來的日本語言因為崎嶇的世代可以瞬間化為陰影,尤其文人在語言的流通上,一旦掉入瘖啞,必然產生惆悵吧!
詩人如何把這一層層寂寞掩蓋?第三段讀到趙天儀找回歷史記憶的原點:「從戰後日本電影╱看到了青色山脈、荒城の夜╱看到了赤月の脫走、平和と戰爭╱看到了長崎の鐘、廣島の歌」,看電影恢復了他的內心記憶並了解國族情懷間的糾葛。對於時代的毀滅、強權、爭端、相鬥的畏懼有所隱喻,心理實際盼望著和平與公理。「如果我沒忘記,我將更有深度修為的能力╱如果我沒放棄,我將更能達到可能的新世界」,幻想的語言則呈現幻滅性。
人究竟要降生在哪一個世代、哪一個國家?非你我能選擇,乃是亙古以來神的作為。詩人無對這個世代怨聲載道,日常性的知識其實已彌補了心理的缺失,詩文簡易不難懂,有如擁有童真的氣息,以詩代歌;在創作的技巧上,詩人嘗試突破心理上的空虛與詭異,帶著一絲勇氣挖掘朦朧、坦然訴說記憶的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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