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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東海岸見聞（二） 林豐明
‧ 遺勇成林
懷著美好的夢想
前仆後繼地
用盡全力縱身一躍
把生命結束在百米深的谷底
留下竹林見證他們的壯舉
儘管有些距離
那血肉模糊的死相
絕對不會好看
奇怪就算長老頭目不說話
難道年輕的阿美姑娘也不怕
找不到丈夫
站在涼亭上左右張望
腳底發麻的我總算找到答案
只有為燕子請命
保留那一道舊橋樑給牠們
避風遮雨築巢做窩的民族
才能創作出如此浪漫的傳說
註：在台11線18號橋處，地名蕃薯寮坑，具獨特之峽谷景觀。現行橋樑西側有
一舊橋，道路擴寛新橋完成後原擬拆除，經居民反映應保留給燕子築巢，始
改建為人行步橋。
‧石梯港賞鯨
追著我們繞來繞去的
這些船
船上的遊客
真的只是來觀賞我們
泳渡大洋的雄姿嗎
七嘴八舌指指點點的
難保不是在討論
我們身上的那個部位
適合紅燒或清蒸
乃至烘焙冒充牛肉乾
路過東岸外海的鯨豚
如此謹慎地交換了
彼此的疑慮
遷徙的航線逐年外移
讓賞鯨船撲空的次數
逐年增加
‧長虹橋
一直到
所有裝了引擎的大小車輛
都改道從新建的鋼構橋
轟隆而過
順流而下
接近航程終點的泛舟客
才發現
横跨秀姑巒溪出海口數十年
這道單薄的長虹即使褪色
依然風華不減
堪稱傑作
‧八仙洞
考古已經挖了幾十年
還有新的發現
各文化層之間
據說年代相隔以千年計
無疑人類的品味
有一些是永恒不變的
幾萬年來的祖先無一不喜歡
看壯濶的海洋
聽澎湃的潮聲
否則後人不會把各自的信仰
這麼牽強地附會在這裡
洞裡供如來
洞名叫八仙
‧磯釣場
每年 瘋狗浪
總要捲走幾條人命
岸邊礁石上立著幾根木樁
木樁上盤著一條繩子
繩子末端綁著一個救生圈
不見「禁止釣魚」的告示牌
卡在石縫中
釣客隨手丟棄的香煙盒
以極小的字體心虛地印著
「吸煙過多有害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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