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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潘芳格:關於中元節詩中豬咬著「甘願」的意思是一種追求信仰的象徵,並不是普遍讀者解讀成咬著柑仔的豬比喻為人民甘願忍氣吞聲的看法,因為我是不善言詞的人,不便爭辯表達;今天提及本文,帶著原罪來發聲。其實我大約在五十歲的時候,我的信仰碰壁了,我的人生依託走不過去,我到底要信阿彌陀佛?還是要信祖公?還是要信天主呢?基督又有很多教派,如浸信、長老、真耶穌…等等,我不知道自己的聲音。中國五千年古典的東西讀了也追求不到,至於肉體上的功課我都會,生孩子不輸人,吃喝也會,可是心神的靈糧我沒有、得不到!當時心理產生劇烈的掙扎,因此寫下了這一首詩中元節代表我的聲音。 李敏勇 先生後來把咬緊柑仔的豬銓釋為「二二八事件」犧牲的人,我想要表達的是:流血的豬象徵耶穌的寶血,甘願受罪的上帝會祝福你的;在人越多的時候,越清楚自己是什麼,沒有盲從跟隨別人的影子,這行和最前面兩句「你╱喜愛在紛雜的人群裡╱追求忘我」要連在一起思考, 李魁賢 先生說我這種寫法暗示現實與生命的關連。(註: 杜潘芳格 女士以客語發言,由利玉芳記錄)

吳麗櫻:今天可以聽到 杜潘 老師聽她現身說法,是很棒的事,也可以看出詩的多義性。有時我們台灣現代詩人協會也會辦些活動,請詩人來朗讀、自己詮釋、如何創作、創作的精神。

江嵐:我這幾年經過困頓的生活,不在話下。我吃素但不是佛教徒,是一般的道教;有一天我女兒問我說:「媽媽,這幾年我們生活得那麼甘苦,你為甚麼都沒去求神問卜?那你信仰什麼?」我回答「因為你媽媽很有自信,只有信自己,所以不必問神明也不必去算命。」我自覺回答得蠻好的,這些跟大家分享。

吳麗櫻:江嵐這幾年的生活有很多的不快樂,這樣透過對生命的體會與省思,都是創作的養分,所以她也得了幾個獎,詩的產量、品質都很棒。

張德本:宗教方面的詩,錦連、陳千武都有寫過「媽祖」,那是對宗教的質疑;國外的安格烈紀德的「浪子回頭」也是對基督教的質疑。上帝如果是理性的,為何大海嘯、大地震時好人壞人都會死?每一個作家、藝術家的信仰可能就是他的宗教信仰,今天我們對這一主題作探討,如果無限延伸,其涵蓋面不會是那麼單一。

潘靜竹:我十五、六年前自己跑去信奉天主教,寫了一篇散文〈賴你〉,當女性朋友在徬徨無依時,有宗教可以依靠。那時才能冷靜、孤獨、自我對話,才會寫東西,我也開始寫「基督日記」。

陳秋白:大家好,我是掌門詩社社長,我寫詩二十五年,但我的第一本詩集是台語詩,這意義是代表一種抵抗,抵抗以華語為主的台灣文學主體,包括翻譯也是如此。談詩我喜歡用比較的方式,我翻譯了一本1975年以來中東女性詩人的現代詩,我比較她們跟台灣的女性詩人的關懷點,中東女性在對原罪的探討,發現她們在社會上、政治上地位的種種不平等,是宗教帶給女性的原罪,因此她們對制度、宗教的批評、反抗很直接、嚴厲。如巴基斯坦,她們的訴求就是「我要建立一個國家」,因此對議題的界定很廣泛,包括宗教、生活、政治、民族等,甚至包括抵抗西方社會對他們中東的態度。因為像我們對中東的資訊,都是來自資本主義國家,充滿戰火、野蠻的印象;其實如果深入了解中東國家,事實可能不是我們原先接收到的訊息那樣。而台灣現代女詩人的發展,早期比較少涉入體制的批判,但近幾十年來對現實的發聲較清楚,對主權及政治方面有較深入的批判,可以發揮的空間仍很大,要走的路還很遠。

 

李秀:我現旅居加拿大,對大家來說可能較陌生,我寫小說和童詩。每次回來都感覺像局外人,但只要有文學活動都很喜歡參加。之前在府城舊冊店看到這討論主題,覺得很新鮮;因為對我來說,我覺得自己是中性的,像張德本剛才所說的,在他的身軀裡有個女性,而我的身軀裡有個男性。

  我覺得任何寫作者可以在任何場合為自己的國家盡力,我是以作家的身分移民加拿大七年,有一天我發現在溫哥華的圖書館並沒有我的作品,我是代表台灣人呢。我就去找圖書館人員爭取,最後他同意我以代表台灣人作家的身分,而收藏我的作品。就這樣的把對台灣的責任,推廣出去。其實我覺得創作人只要把他的責任釋放出來,而不必強調女性,再套一句張德本的詩「如果一直強調幸福,就不是真正的幸福」。

吳麗櫻:今天大家從很多不同的觀點來談詩。女性主義在談女性觀點,一定先從人、再女性;女性詩人也是須先具備詩人的基本條件,再思考她的特質,當然男性女性的特質、社會功能多少有些不同。從詩人的角度,再到女性詩人,我想那是不會互相牴觸的。

    最後感謝很多詩人前輩、老師、朋友前來指導,讓我們感受到台南人的熱情,文風之鼎盛。也非常感謝府城舊城冊店的潘先生和潘小姐,免費提供這麼好的場地、準備那麼多點心,讓大家度過一個愉快的下午,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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